从曾经的小渔村，到元明清的县城，到**战争后的通商口岸，到远东第一大国际都市，再到1949年解放后的新生...上海经历了几千年的风风雨雨，终于在1949年5月，她的历史进入了新的篇章。

上海的解放实现了“瓷器店灭鼠”的奇迹。那时候的上海是什么样的？中国共产党发挥了什么样的关键作用？上海各界人士都做了哪些努力？上海解放的历史必然性是什么？

一切都可以追溯到这座城市的历史。土生土长的上海人，真的了解这座城市的历史吗？上海的由来是什么？上海自古以来是如何发展的？上海有什么特殊的历史地理环境？城墙、租界、**、方言……上海有哪些说不完的话题？初来上海的上海漂泊者，不知道如何融入这个城市？上海的新生代，却不会说上海话，不懂上海历史？……

只有了解上海的过去，才能走向未来。5月25日下午，上海解放70周年纪念日，著名学者、复旦大学历史系教授葛携新作《上海简史》做客第三十三届读书俱乐部。会前，我们采访了葛教授，他从历史、文化、人口、语言四条线索为我们解读了他眼中的一望无际的上海和精致典雅的海派文化。

相关书籍

作者:通用熊健

2019年5月发布

定价:58.00元

通用熊健

葛，浙江绍兴人，1945年生于湖州，1956年移居上海。

历史学博士，复旦大学高级教授，教育部社会科学委员会历史部委员，中央文史研究馆馆员，上海文史研究馆馆员。

关于《上海简史》的出版

这本书其实是在朋友和相关出版社的推动下出版的。原因是什么？一个是今年是上海解放70周年，最近大家都在用各种方式庆祝。另一方面，从我的老师谭启祥先生开始，他一直在研究与上海历史相关的各种问题。他们中的一些人通过他的研究得出了大家都能接受的结论。但是他们中的一些人，虽然做了研究或者发表了成果，我觉得学术界以外的人对他们了解不多。更何况上海这几年发展很快，已经明确提出了国际化城市的目标。因此，我认为在这种情况下，用一种更通俗、更容易接受的形式，把上海的历史讲清楚，对我们认识上海、发展上海、为上海的未来努力，是相当有益的。

上海简史

作者:通用熊健

当然，我有很多杂事，总是担心写不完，但在出版社和同行的帮助下，我终于在上海解放七十周年之前写完了。

关于“瓷器店里的老鼠”

关于上海解放的过程，我的朋友，上海交通大学的刘通教授，在他的新书《战斗上海》中已经把一些事情讲清楚了。但是我觉得我们在认识这个问题的时候，不应该孤立的看。如果孤立地看，一场战争，一场战役，也就持续几天而已。但从长远来看，上海的成功(解放)是有历史原因的。很受欢迎的群众基础吧？这一次，我就着重讲这方面。比如解放上海的过程中，大家都知道，特殊时期，基本上什么都没损坏。而且在上海创造了战争史上的奇迹，人民的生活还在继续，一直生产劳动，没有中断。

当然，这首先归功于共产党制定的正确政策，包括当时***为了保护上海中心城区，在郊区做出了巨大牺牲，把敌军吸引到郊区，保护城区。而且下令入城后，不准携带炮弹等重武器。这是一个(原因)。但是，如果没有公众的配合，如果上海市民不具备这样的基本素质，这个目标就很难实现。而上海市民的这种素质从何而来？我在这里特别提到，这是上海市民长期以来形成的职业道德。这体现在每个人都尽职尽责，这种职业道德往往高于法律和制度。

所以在这种情况下，电厂的工人坚持生产，电话可以随时接通，不停电几秒钟。甚至在陈怡瑾进城后，他还能在苏州河以南拿起电话，对苏州河以北的***残余发号施令，投降。广播基本上也没停。这背后，是多少工人、技术人员、行政人员忠于职守，在战争未结束的情况下，坚持工作。这要靠长久的道德，这是城市的特色，也是我们今天能够传承的宝贵精神财富。这恰恰是海派文化和江南文化，中国传统文化的优秀部分，西方现代管理和契约精神的结合。

论“上海文化”

其实这个词是我们从之前的表达中借用过来的。“上海文化”刚出现的时候，

其实相对于“京派文化”和传统文化来说，就是这么来的。在这个词的开始，它不完全是正面的，但也有一些负面的意思。比如买空卖空，华而不实就是大家对它的印象。所以我们现在定义的“海派文化”，其实代表的是一种在上海长期形成的城市文化，这样一种积极的、开放的文化。我们强调这一点，但我们也不应忽视其他特点。比如我们说“海派文化”，强调的是海纳百川，没错。我们当时面对的是这样一个多元化的**社会。当然，它的优点是很大的。它包容开放，不同文化兼收并蓄，共同发展。然而，它还有许多其他的特点。例如，我们强调的“上海文化”的另一个重要特征是契约精神和职业道德。

现在说的就是这种“海派文化”。其实它的母亲，在上海的**中，在新来的和已经在上海定居发展的人群中，江南**带来了相当一部分。上海人大多是江苏(尤其是苏南)和浙江(尤其是浙北)的**，是江南核心区。它本来是江南文化的一部分，然后在上海的特殊环境下，有了新的发展，形成了今天的“海派文化”，就是这样一个过程。

上海的变迁

过去，西方人一直认为上海从一个小渔村迅速发展成为一个国际大都市。没有租界就没有上海，租界是最重要的因素。这种说法似乎只从城市形态的角度来说是成立的。租界不是从原来的城镇或县城延伸出来的，而是在县城以外发展起来的，基本上是从农村发展起来的。但问题是，上海当初并不是一个小渔村。其实早就形成了北宋的聚落，南宋的市镇，元代的郡县，江南这样发达地区的中心，不再是小渔村。而且，自清代以来，上海优越的地理条件就有了自己显著的特点。比如清朝康熙年间，长江周边(从苏北云台山，也就是现在的连云港，到浙江乍浦)的河道和海关，都是从太仓迁到上海。可见，上海的衙门和政府部门的管理范围，已经不再局限于上海。为什么？因为上海有一个重要的特点，就是地理位置非常有利。它位于长江入海口，通过黄浦江延伸到上海下面的县城。

所以它已经有了这个重要的特征。租界发展的外因当然是上海的开埠，内因则是其优越的地理条件，处于江海、南北交汇的这样一个位置。人力资源方面，主要依靠一批高素质的江南**。当然，外国人在治理的位置上，但是上海刚开放的时候，外国人只有20个左右。未来以中国**为主，他们是主要的开发者。当然也从西方引进了相对先进的理念、管理和技术，但主要的发展资本和人力来自上海的**。我们应该有一个全面的了解。我们不否认，也始终肯定，租界是上海从一个普通县城发展成为国际大都市的重要外因和推动者，没有租界是不可能的。我们来做个对比。五口通商的地方不止上海一处，以后还会开发更多的港口。那么上海为什么能迅速成为其中最发达的地方呢？这需要充分考虑上海自身的条件。

论上海的人口密度

一般来说，高密度的人口有利于城市的发展。我们来做个对比。比如香港，新加坡，日本东京湾周边，甚至一些发展中国家，这些发展中的特大城市一般都有很高的人口密度。另一件事，我们应该对今天的高人口密度有充分的认识。高密度人口可以从事一些高科技行业，比如上海的一些行业。不是靠基础人员，而是主要靠技术、管理、财务、服务。从这个角度来说，上海本身还是有很大的发展潜力的。比如从人均产值和人均GDP来说，同样的人口密度，同样的人的消费，同样的环境，但是因为行业不同，特别是一些创意产业，所能产生的效益就不一样。原来上海有的地方是搞基础的，劳动密集型的产业。如果它们被转换成新的格式，这些人将能够创造更多。所以从这个角度来说，中央考虑全局，要求北京上海限制人口，是从国家宏观角度来管理的。

其实从上海本身的发展来看，我觉得还是需要人口，尤其是高素质的人口，未来人口密度还会继续增加。上海还有相当大的发展空间。6000平方公里的区域，中心城区有些地方确实太密集了，但有些地方并不太密集。(要考虑)上海人口如何合理分布和流动。比如上海的一些地方，就是为了发展的需要，有计划地进行调整。但是，中心城区疏解人口的空间总是很大的。再比如上海的老龄化，应该是全国最高的。在这种情况下，一些老年人可以在上海，甚至长三角周边等地进行合理的调整。比如养老为什么要在中心城区？根据国际经验，很多养老社区可以建在偏远的地方。但是那里可以创造一个良好的生态环境，房价相对较低，服务便宜。这样可以把一部分老年人从中心城区转移到更合适的居住环境。目前，我们的许多仓库和码头都可以转变为创意和文化产业。在这个过程中，人口和劳动力可以得到合理的调整。从这个角度来说，上海的人口问题并不太严重。新建的临港区和滴水湖周边还有很大的发展空间。我们可以通过政策，通过业态的调整和布局，吸引更多的人去。

400万充实人口是针对上海这种特殊情况的一种管理，但不是无限制的。现在我们通过积分制来介绍上海最需要的人口。现在大家往往有一个误区，认为进口人口一定是高学历高素质的。我们所说的是需要和适当的高质量。这个素质不仅仅指学历和学位。比如一个普通的劳动者，遵纪守法，勤劳肯干，这也是一种高品质。我们需要各种层次的人才。

论保护方言

有人说很多外国人来了，有的孩子不会说上海话，这是不对的。为什么是错的？我会告诉他们问你自己。既然要保护上海话，为什么不让孩子使用双语呢？在学校教他说普通话是绝对正确的。这是一种通用语言。我们的政府办公室不说普通话。他们说什么？要说普通话，不就是为外地的人服务吗？相反，你坚持说外地话，河南坚持说河南话，其他本地人来服务。你会怎么做？所以这是一种通用语言，我们国家的通用语言。上海的公共场所、义务教育和服务部门要坚持说普通话。而且在这方面，上海的成绩是非常好的。大家反映上海孩子说的普通话比北京还要标准。那很好。我们会朝着对我们有利的方向发展。另一方面，可以在家坚持说上海话、山东话、河南话。上海人双语很强，完全可以做到。我在海外见过一些几代人都在海外的华人家庭。他们坚持不让他们的孩子在家里说英语或其他当地语言。所以有些孩子虽然出生在美国，但是普通话和上海话都会说。当然，他们的英语和美国孩子没什么区别。

另一方面，也要保持开放的态度，不要狭隘地认为自己接触的一切都是传统文化、本土文化。其实就拿上海话来说吧。和开福之前的上海话相比，我们现在说的上海话已经大不相同了。我们现在说的所谓标准上海话，其实并不在上海的县城，也不在上海的农村，而主要是在租界形成的。在租界形成的上海话以当地语言为基础，但吸收了许多外来方言，尤其是主要**的方言，如宁波话、苏州话甚至苏北方言，还有英语词汇。所以有人说上海话要保护。那么，你是保护开福前的上海话还是开福后的上海话呢？是民国时期还是解放后？解放后，还是现在？我和我这一代人一样，在上海生活了60多年。我小时候说的上海话和今天说的上海话差别很大，有些词已经不用了。你必须把语言看作是固化的，并捍卫它。你是在捍卫20世纪50年代的话语，还是80年代和90年代的话语？语言本身也在变化。严格保护和记录方言，是语言学家和专家学者的事。其实很多专家已经做过了。比如一定年龄的人，从未离开过上海周边，与外地人的社会关系相对较少，作为基本要素记录下来。这就是研究。至于社会变迁，你是阻止不了的。就像现在说上海话的孩子，也会添加很多新词，很多网络语言。你能禁止他们吗？这种语言还是标准的上海话吗？

论“新上海人”

其实在任何一个新的地方都会和当地人发生冲突。例如，让我们看看现在的欧洲。难民进入后，有的国家处理得比较好，有的国家冲突比较多。即使是德国这样欢迎难民的国家，也存在一些问题。其实历史上上海就有过这种情况，以后也可能会有。那么这就需要两个方面:从硬的方面来说，要有法制和管理。发挥强制作用，防止违反公序良俗的事情发生。但更重要的是，人们应该能够在道德、习俗、生活方式等方面相互适应。这恰恰是海派文化的优势，我们应该发扬光大。邻居，同事，不参与社会的人都采取包容的方式，这个社会会更和谐。但问题是我们不能越过这个底线。越过了底线，就要有法制。有些不同的生活方式应该是互相尊重的，但是如果发展到影响到别人的自由，这种情况下系统就会介入。比如在公共场所影响他人休息，外地游客或者本地人随地吐痰，一般都要提醒。但在一定程度上，我们制定了相关的规定。如果你不遵守，你将被罚款和管理。一些不良的生活方式，比如吸烟，现在规定公共场所不允许吸烟。上海在这方面应该做得更好。

为什么当年上海的租界处理得比较好？除了新老**、本地人和**之间的和谐，还有一些基本的制度和规定，是严格的制度保障。然后我觉得未来也是这两个方面。从良性发展的角度来说，通过自身素质的提高，充分发挥海派文化的包容性和开放性的特点，当然是最好的。但是我们还是需要法制和管理，需要守住这个底线。